纪容恪番外十五 含情脉脉-《红唇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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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贺润被他扭曲的面貌吓住,她咽了口唾沫胆怯点头,贺渠又急又气,他此时为贺润的愚蠢与自以为很伟大的胸怀恨得牙痒痒,他难以置信这世上怎么会存在如此蠢笨的女人,简直到了极致,他忍了又忍,才将已经控制不住的愤怒压制回去,“你疯了吗?七年半都坚持过来了,为什么要离婚?”

    贺润面对贺渠不理解的质问,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,“他不爱我。”

    “爱多少钱一克,甜的还是辣的,可以用来解决温饱吗,可以用来上天入地吗,可以用来返老还童吗?既然都不可以,为什么要固执这微不足道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贺润一怔,她看着贺渠的目光愈发悲凉而陌生,他不懂自己,连她最爱的哥哥也不懂自己,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她该耗着纪容恪,耗到天荒地老,耗到连她自己都觉得可耻又恶心,像一块不要脸的牛皮膏药死死缠住他,看着自己本该大好的人生,在天意弄人和自作自受下满目疮痍。

    也许哪怕她要离婚,也该狠狠索要一笔,而不是两袖清风,故作大方却苦了自己,颜面又能换取什么,道义和尊严在这个社会早已被荼毒得无比廉价,一文不值。

    “哥哥,我要的婚姻不掺杂利益,是爱情,是纯粹的圣洁的爱情,即使最开始没有,也要慢慢滋长出来,可这么多年过去,他依旧没有爱上我,我为什么不及时悬崖勒马解脱彼此,放我和他一条生路,难道耗到白发苍苍形容陌路,让我活在崩溃与绝望中一辈子吗。我得不到他的爱情,我可以得到他的感激,他的缅怀,他一样会铭记我,这是对我赔进去的漫长光阴最好的补偿。”

    贺渠听她沙哑的喉咙挤出这一个个可笑的字眼,他真想打她,可打也打不醒,陷在爱情迷途里的女人,是没有道理可讲的,他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,说出他今天来见她的最大目的,“贺润,我需要一笔钱。”

    贺润一怔,一笔钱。

    她没有钱,她只有宅子,贺宅价值连城,她倒手卖掉轻而易举,可她不会那么做,她本可以在纪容恪面前留下百分之百的高傲与尊严,她舍掉其中一半将祖宅要过来,绝不是为了钱,如果她要钱,她可以找纪容恪要,多么庞大的数字他也负担得起,更不会回绝她,然而她唯一的想法只是为自己父亲留下这一脉根基,传到再也不能传下去的那天为止,她无能为力救他,只能尽这一份孝心。

    她不动声色捏住皮包的背带,“你要多少。”

    贺渠说,“一千万最少。”

    贺润浑身上下加起来都没有一万,她连首饰都还给了纪容恪,哪怕典当东西都拿不出来,她知道贺渠要这笔钱一定用途不正,她泪眼汪汪注视着他,“哥,你还不知悔改吗,你还想做什么,不要再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了,我求你了。”

    她想要伸手拉他,可贺渠烦透了她这副苦口婆心却让人憎恶无比的样子,他一把将她伸过来的手推开,“你给不给。”

    贺润咬了咬牙,“我没有,我给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纪容恪欠你那么大的人情,一千万会不给你吗?”

    贺润眼泪吧嗒吧嗒的滚下来,“如果这笔钱我要来会害了你,我为什么要做。让你逞一时之快悔恨终生。”

    贺渠盯着她眼睛,他一字一顿冷声问,“你帮不帮。”

    贺润内心都要炸了,她想不通为什么,为什么贺家会一步步走到今天,为什么她被万千宠爱的美梦一夕之间破碎得彻彻底底,亲情,爱情犹如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,她没有了依靠,找不到落脚处,她多想被人拯救而不再继续流浪,她不明白自己从没有涉足过的错,为什么判决了她永远不能翻身的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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